第四章 无量魔威天降来
天风浩荡卷狂沙，苍穹如崩乱如麻。冲天一怒山河啸，十万魔剑绽血芽！
怪老头手持银灵，划出一个半弧，高举向天，剑尖冲霄。
这一瞬，银灵大炽，神光照破天际，划过的轨迹一片绚烂，令虚空模糊，犹如将要破败一般。
万丈银芒耀世，仿如一轮银色大日，正在徐徐攀升，绽放出无匹的光辉，光芒之炽盛，令虚空大崩塌，神光无尽，遮蔽世间。
怪老头双手持剑，如一尊神明，正在向着天穹上升。
远处的四人，看到了这样的画面，满脸惊骇，胸中悚然，见识丰富如他们，立刻就明白了，这一击，威力绝对可怕。
没有任何的商量，四人如离弦之箭，“嗖”的一声，就窜到了天梁的身前，与其一同，共抗灾难。
天机开口，肯定道：“老东西坚持不了多久了，这一击过后，赢的就是我们！”
天府的眸中，一道杀光迸射，咬牙道：“拼了！说什么也要抗住！”
在怪老头的后方，韩璆鸣和柳依依两人，都是捏紧了手掌，心中焦急万分。但到了这个时候，他们是真的帮不上忙了，只能在心中祈祷。
柳依依满是担忧：“这一击过后，师傅……恐怕就没有余力再战了！”
“是啊……”韩璆鸣轻声道，皱着眉头，凝望远方，急切的心情，全部写在脸上。
但此刻，韩璆鸣担心的，不仅是怪老头的状况，同时还有周围的情况。看这四周景象，天色已经完全变成了腥红，如被魔血染过的一般。
魔阵的发动，就在顷刻之间！
远方的五人，连成一体，五者叠加，威力远胜一加一之和，魔威盖世。
“哧”的一声，从五人的天灵盖出，各自冲出一道血芒，妖光璀璨，骇人心神，其魔威之霸道，崩散了满天的云彩。
密林的上空，一缕又一缕的血丝游走，逐渐将这附近的区域给笼罩，扭曲空间，割裂苍宇，让时空仿佛都在紊乱。
磅礴的威压来袭，令林木成排成排的倒下，让大地像是波涛一般，在汹涌起伏，残叶凋零，乱木颤抖。
高天之上，怪老头在虚空中站立，银灵绽放神辉，发出一声足可穿金裂石之音，令人耳膜欲碎，威压狂霸撼天。
“轰！”
银灵幻化，一化为十，百化为千，最终竟演化为十万天剑。神剑长鸣，万剑共震，崩裂出上万道印记，打得虚空溃灭。
十万天剑，剑尖全部冲下，每一把剑，都放射出一道足有千丈的剑气，向下垂落，向着那五人的头顶压盖。
“砰！”、“砰！”、“砰！”……
碰撞之音，撕裂之音不断，在双方之间，形成了一种可怕的场域，穿越空间，交织在一起，不断挤压摩擦，绽放出可怕的裂纹。
如此的场景，要是有肉体凡胎的人不慎走入，当场就要被撕成碎片，殒命于顷刻之间，再无转圜余地。
“轰隆！”
乾坤在颤栗，天宇在抖动，方圆数十里，“轰隆隆”震动，如同一面被人以巨力敲击的大鼓，释放出骇人心魂的声音。
十万天剑破虚空，百里魔威裂苍穹！
怪老头的眸光冷冽，犹如战神在天宇之上挺立，抡动银灵，如一条银色的大龙在当空舞动，向着下方一砸。
顿时，杀气澎湃，天风浩荡，释放出璀璨到极致的光。恐怖的气焰滔天，十万把天剑飞出，将虚空斩碎，落向四面八方，宛如一场流星雨坠空。
世界在毁灭，死亡在降临！
这一击实在太过强横，可怕无边，如此的威力，如此的波动，让人心灵震撼，怀疑眼前所见为虚。
佛挡*，魔挡灭魔！
“轰隆隆！”
虚空破败，大地崩开，草木与土石卷起大浪，足有十数米高，从神剑坠落之地，蔓延开来，最终波及到整片山林。
参天的古木，百年的老树，在这种魔威之下，当即便如坠入火坑的烂纸一般，眨眼间化为一片飞灰飘散，漫漫扬扬，洒落天地。
这是一场没有边界的浩劫！
下方，虽那五人竭尽全力抵挡，但强横如怪老头，即便此时旧伤复发，剧毒发作，又如何能够给他们留下丝毫的机会？
好像神明在出手，一出招，便要绝对取走人的性命。怪老头在斩击，努力挥动银灵，他明白，这恐怕是他的最后一击，此后难有余力。
无尽的威压沉下，强大的压迫感，像是有上万座魔山在一同压落。在这一刻，连附近的每一寸空气，都变得无比沉重，如有万钧之力。
“拼了！抗住！”天府长声嘶吼。
“过了这一击，老家伙绝对就完蛋了！”天梁也在大声嚎叫。
可是，想法是美好的，现实却是残酷的，如此恐怖的一击，几乎用尽了怪老头的全部力量，以这五个人的能力，如何抵抗得住？
“轰！”
怪老头努力向下一压，顿时致令虚空破碎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。地面在下沉，如被陨石砸出的巨大坑洞一般，降落下不知有多少米。
“噗！”
那五个人，终于再也扛不住了，齐齐喷出一口血来。只一瞬而已，五人的力量，被完全抽空，丧失了所有的抵抗能力，摔飞出去。
像是被飓风席卷的稻草，五个人，全部在疯狂涌动的大风中凌乱，面色惨白如鬼，身子破败如疯，惨状难以言喻。
接连五声的“咚”响起，五人落在了五个不同的地方，砸出了五个人形的大坑，勉强挣扎着，从坑中爬出。
在这一刻，他们眼神中的怨毒，是无以附加的，可即便如此，此刻，他们没有了反击的能力，只能暂时撤退。
天机咬牙，恶狠狠吐出一字：“走！”
随即，几人没有任何的犹豫，迅速撤离此地，如奔如逃。
另一方面，怪老头也只能眼看着对方离去，而不能出手阻止，无奈，此刻的他，同样没有了再战的实力。
怪老头落到了地上，连身体都几乎难以站稳。他以一手，用力按住自己的胸脯，强忍着，才没有吐出血来。
韩璆鸣与柳依依，早就赶来了，正搀扶着怪老头。
韩璆鸣满是忧心，沉声问道：“师傅，为什么，不让我来帮你？”
面对韩璆鸣的问题，怪老头没有说话，倒是柳依依说道：“那五个人的实力，只是在境界上，就要高你不知多少。虽然，境界并不能说明所有问题。但……”
“你觉得，以你现在的实力，即便对他们一人，能有几成胜算？”柳依依问道，神色平静，但对于韩璆鸣，却仿佛来自灵魂的拷问。
“我……”韩璆鸣想要回答，但最终发现，这样的问题，他没法回答，只能是一阵沉默，望着地下，没再说话。
看韩璆鸣沉默，柳依依再次道：“更何况，两人同时出手，便已经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，而他们的人数，足足有一手之数！”
“现在的你，不过是一个累赘而已！”
柳依依的声音很平淡，没有丝毫的起伏，也没有要故意贬低韩璆鸣的意思，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，没有丝毫虚假。
可越是这样，越是让韩璆鸣觉得内心羞愧。柳依依的话语，对于韩璆鸣来说，就像是在以一柄大锤，在锤击他的心灵，让他无比难受。
柳依依的话说的不错，现在的韩璆鸣，顶多只是一个累赘而已，是怪老头的包袱。
韩璆鸣的头颅，越来越低了，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，正在向长辈承认自己的错误。他数次抬起头来，想要说些什么，但是看到重伤的怪老头，最终沉默。
像是看出了韩璆鸣的心思，怪老头轻笑了一声，抬起头，眸子望着韩璆鸣，满是关切，出声道：“孩子，抬起头来！”
韩璆鸣应声抬起头，恰好看到了怪老头投来的目光，更觉羞愧，想要向旁边看去，但又觉得没着没落，只能再次把头转回。
这一次，两个人，四只眼。
怪老头的语气和缓，安慰韩璆鸣：“孩子，你的年龄还小，你胜的，是你还有机会，只要有机会，一切就都还好说！”
“老头相信自己的眼光，我的徒儿，不会差！”
说完，怪老头用力拍了拍韩璆鸣的肩膀，眼中满怀期待，大声说道：“孩子，以后，可要看你的了！”
“是！”说出这样的话，韩璆鸣显得有些有气无力。
“唉……”眼见此，怪老头叹息了一声，摇了摇头，接着道：“孩子，老头已经是黄土埋到脖子根的人，没多少时间了，一切就只能看你。”
“我将一切托付给你，记着你的职责，记着你的使命！”怪老头嘱托。
“九天有劫，幻化为剑，剑择其主，主应其劫！”
怪老头的声音，变得凝重，感慨不已：“孩子啊，你现在就要泄气，以后的还长，你可怎么办呐？”
“打起精神来！”怪老头的声音变得严厉，眸光变得犀利，一道精光射出。
这样的注视，让韩璆鸣的身子一抖，倒是也精神了几分，眸子变得清澈，认真回望怪老头，说道：“师傅放心，我会背负起一切的。”
“好，就等你这句话！”这一瞬，连怪老头的伤势，都似乎好了几分。
可就在这时，九天之上，血云卷积，血雷弥散，无尽的血色，像是血杀了百万的生灵才造成的惨像，将这个世间，渲染为赤红。
抬头望天，韩璆鸣的话语，无比沉重，道：“这大阵，终于还是发动了！”